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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世情》在寫我
作者:趙煥明
「我唔做無意義的事,特別是要長期做。」面前的文蘭芳十二分認真的說。
《世情》,她做了二十六年,相信不屬於無意義的事!
《世情試刊號》在1992年十月十五日面世,總編輯是文蘭芳,二十六年前。2018年十二月的一五一期《世情》,文蘭芳的名字仍默默地守在雜誌上。蘭芳是《世情》的母親,生他養他,使他成為很多香港人及捐助者認識明白貧窮世界的一扇大窗。
「《世情》傳遞的不單只是理論、個案,更是一種價值觀,一份願景,一份使命。《世情》的教育性很強,希望能影響大家思考:生活不只是飲飲食食,窮人災民是有價值有尊嚴的,分享是重要的。中學生的心像土壤,好種子種下,會慢慢結果。《世情》也造就今天的我,我寫世情,《世情》也寫我,影響我。」
「能堅持一件事二十六年,因為自己也是受惠者!世情教我常存感恩的心,我感激這份困難沉重的工作,從付出中我也得到。」
「早年,做一期,病一期,」蘭芳像控訴的瞪大雙眼望著我。我明白,我也曾寫不出,也曾寫完愛滋病孤兒個案後沉下去。
「我們處理的資訊資料都是很沉重很辛苦去消化的:盧旺達大屠殺、童兵童婚童妓、愛滋病、內戰、地震、海嘯、制度不公……人真實的經歷,罪惡赤裸裸橫行。自己的感情情緒很容易被拖進去,自己不是想像中那麼堅強理智不受影響。趕死線時會把感情壓下去,交稿後那些壓抑便像潛水艇升回水面……」
能堅持二十六年另一重要原因是:信任,互相信任。「宣明會給我很大自由度,機構由小變大,我與同事合作得很好,從沒有把我當外人。做《世情》,大家都要放入很多感情、心力,信任很重要。我們一直都有很好的隊工,這是十分難得。」
「世界是否好了,貧窮世界有否改善了?」
「千禧目標總結極端貧窮減少,埃塞俄比亞1982年的大饑荒沒有再重演,很多貧窮社區脫貧了。但大環境仍有很多毛病:資源不均不公平,財富過份集中。甚至進步國家如美國、日本也有很多人活在貧窮中:無屋住,食物不足等。在香港,我們關心多了,願施捨,但社會公義仍不足,我們不易易地而處,我們容易覺得窮人不夠勤力,覺得窮就是價值不高。」
廿多年,跟蘭芳一齊去前線探訪多次:蒙古、泰北、寧夏、印度、馬拉維等。「他們給我很多啟迪:蒙古人面對冰冷那份堅忍,泰北那位年輕佛教徒醫生選擇回到鄉鎮小醫院照顧愛滋病人,貧窮人互相照顧幫助,非洲婦女快樂地載歌載舞……我看到人有善良能力,看到每個人的價值。」
蘭芳是終身學習者,她每年讀五六十本書。「我要執好屋企啲書,我好多書,買書快過睇書,書成為「牙簽樓」…… 我百分之九十五是紙板書,也買電子書,去旅行出外方便些。」
蘭芳未停過寫文章。「這些年做了很多編輯工作,為讀者寫。往後希望多點創作,為自己寫。」
「《世情》,我還有兩個任務:協助保持《世情》質素,和參與討論《世情》改變。」
文蘭芳是編輯,是作家,是貧窮議題專家,是貧窮人的同行者。蘭芳更是香港世界宣明會的一份子,是《世情》的母親。
謝謝蘭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