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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非洲不太熱

作者：趙煥明

「你是不是有多一件外套可以借我？」同事問。

南非，約翰內斯堡，早上6時，飛機安全著陸，天未亮，10多小時的黑夜飛行結束。飛機仍在滑行，像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突然傳來機長的聲音：「早晨，希望昨夜大家休息得不錯。對不起，機場很繁忙，所有停機口都滿了，我們似乎只能停泊在外圍，大家落機後要走大約200米進入機場大樓。很抱歉這個安排。」

跟著是空姐的聲音：「大家好，剛才機長已經宣布，飛機沒有停機口。我們會協助大家落機和進入機場大樓。大家請留意，外邊天氣很冷，只有攝氏7度，請大家穿上你的外套，最好是厚褸，⋯⋯」

什麼，只7度？大家都往登機行李包找衣服，但很少人預計要在非洲面對攝氏7度，有些人把厚外套放在寄艙行李，有些人根本沒有帶外套登機。機艙內進入一片熱鬧，還在睡夢中的全被吵醒過來。

每次坐飛機，總會在背包帶著薄風褸及頸巾，以防機艙內的低溫。跟身的登機行李小箱子還有一件厚些的外套。一同上路的一位年輕同事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寄艙行李內。

「我有多一件外套，拿給你穿好嗎？」年輕同事第一次來非洲，又興奮又自信：「不用了，200米不遠，只幾步路。」他身上只有薄薄的恤衫，機艙內有接近22或23度。

機艙門打開，像雪櫃門打開，冰冷空氣迅速竄進。大家開始拖著小包小箱緩緩前行，小心翼翼從長長的梯級落機，有小孩子哭，有人打噴嚏，機艙很快被冷空氣佔領了。

踏出梯級下機，南非的冰冷疾風撲面而來，皮膚像被針叮著。年輕同事知道自己低估了非洲。「你是不是有多一件外套可以借給我？」在跑道上打開小行李箱，找出外套，年輕同事急急套在身上，慢慢地、謙卑地隨著人龍，走向機場大樓。